沒有懸念,今年粵港澳大灣區(qū)“扒龍船”又火了。
從窄小的疊滘河涌里挑戰(zhàn)驚險過彎,在城市CBD的河道里百舸爭流,與廣州塔“合影”……大灣區(qū)人習慣把劃龍舟稱為“扒龍船”,一個“扒”字盡顯生猛。而這里的人們,幾乎是在想方設法、“創(chuàng)造機會”劃,年年樂此不疲。
從河底起龍,到老龍“探親”,再到漂移龍舟……這些讓人印象深刻的嶺南龍舟民俗,幾乎每年橋段、時間都大致相同。但為何每年龍船鼓聲響起之時,全國游客依然心向往之?
首先是老龍船上總有新故事。老龍“覺醒”,新龍駿水。新舊交替的卻不只是龍船,更是每一代“橈手”“扒丁”接續(xù)將“扒龍船”技藝代代相傳的故事。在大灣區(qū),扒龍船雖非一項職業(yè),卻被當作一項祖?zhèn)鞯摹皹s譽”被世代承繼。雖“歲歲年年人不同”,卻“代代相承‘魂’相同”,這里的“魂”正是以龍舟為載體、被覺醒的年輕一代的文脈基因。于是,新的成員,新的速度,新的際遇就在這條傳承了數(shù)十、數(shù)百年的龍船上年年上演。這樣有血有肉的故事自然說不完,講不膩。
龍船背后總有縱深可挖掘。在大灣區(qū),劃龍舟早已不只是簡單的體育競技,一艘龍舟從第一顆鉚釘?shù)饺拇蛟?,幾乎每一個細節(jié)背后都有一段傳承佳話——數(shù)十年如一日只為將龍頭制作發(fā)揚光大,三代人埋頭“船廠”,只為琢磨出更快更穩(wěn)的龍舟……人們驚嘆于大灣區(qū)人對于龍舟的執(zhí)著,感慨背后的每一寸匠心,自然對大灣區(qū)賽龍舟有更深厚的理解和期待。
龍船承載的是割舍不掉的情懷。每到嶺南地區(qū)龍舟季,港澳居民跨境參賽早已不是新鮮事,海外灣區(qū)人不遠千里、回鄉(xiāng)助威更是常態(tài)。
千里萬里奔赴原鄉(xiāng),“引力中心”或許正是一艘艘蓄勢待發(fā)的龍船。
在一艘龍船上,往往坐著遠道而來的遠親,久未謀面的舊鄰,兒時嬉鬧的伙伴……人們因各自的生活和夢想天各一方,又因為賽龍舟而重新團聚,也難怪有不少地方將端午節(jié)看作是一年最重要的節(jié)日。賽龍奪錦,看似只是為了“全村的希望”,當一個個水上拼搏故事聚合起來,中華傳統(tǒng)文化何以傳承的脈絡變得具象化起來。血脈,根脈,文脈,在一方窄窄的龍船上合二為一。
海上競渡,漂移過彎,逆水行船……獨樹一幟、驚險刺激的競渡樣態(tài)當然是大灣區(qū)“扒龍船”火起來的關鍵因素。但讀懂大灣區(qū)這份克服重重困難、情系故里的精氣神,才能從更長的時間維度,真正讀懂千年來龍舟文化始終在這里薪火相傳、活力依然的根本所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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