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冷冰雪”都是“熱運動”!這項三億人參與的運動如何點亮生活?
2月4日,立春。
北京2022年冬奧會開幕。
冰藍水墨之間,五環(huán)破冰而出。
冬奧,以中國式浪漫拉開帷幕。
冬奧賽場上,冰雪激戰(zhàn)正在進行時。此前,“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”的提出,讓冬奧會不只是賽場上競技層面的爭金奪銀,而是吸引更多人參與冰雪運動,從中受益。
冰與雪,隨著冰雪運動“南展、西擴、東進”戰(zhàn)略的推進,飄灑進大江南北,在各個城市的角落與人們相遇、相約。
廣東深圳 滑雪正當潮
2021年的十一黃金周,廣東深圳的滑雪發(fā)燒友們正在機場集結(jié),準備共赴一場冰雪之約。他們此行的目的地,并非東北三省的老牌滑雪場,而是位于西北邊陲的新疆阿勒泰,一年當中最早的戶外滑雪季,將在那里的可可托?;﹫隼_序幕。
2020年,可可托海雪場正式投入運營,短短兩年,它便成為全國滑雪發(fā)燒友向往的打卡地,國內(nèi)落差最大的雪道,長達八個月的亞洲最長滑雪時長,讓滿世界找雪的發(fā)燒友們涌向這個邊陲小鎮(zhèn)。
深圳雪友團的教練秦宇就是發(fā)燒友中的一員,他連續(xù)兩年帶著學(xué)員來到這里。
滑雪教練 秦宇:如果生活僅僅是上班、吃飯、睡覺,那肯定不好。要讓它更豐富一點,這就是詩和遠方。
滑雪,曾經(jīng)只是秦宇的業(yè)余愛好,深圳蓬勃發(fā)展的滑雪市場,讓他從雪友變成了教練,由兼職教練又變成了專職教練。他參加的深圳雪友俱樂部,成立不過一年多,就擁有了六千多名會員。
滑雪教練 秦宇:我覺得特別棒,我們叫他們叫雪二代,甚至是雪三代,希望雪二代會走得更遠,甚至是有一天,把奧運會上面的項目都拿一下。
冰雪資源豐富的新疆,近幾年成為新建滑雪場最多的省份之一,新疆目前已有72座滑雪場,數(shù)量僅次于黑龍江,居全國第二位。而在雪友們的滑雪地圖上,新增的目的地遠不止新疆一個,有28個省份已經(jīng)擁有了滑雪場。從一路向北到飛遍全國,雪友們有了更多的選擇,可以去往更多詩意的遠方。
吉林 北大湖滑雪場
小美第一次體驗滑雪,是在北京申辦2022冬奧會成功后的那個冬天,從此,踩著雪板乘風而飛,成了小美生活中快樂和自由的時刻。
90后短視頻播主 小美:能聽到風聲在旁邊就是呼嘯而過,可以忘掉所有的東西,我只用看到我前進的方向。
小美是一名90后短視頻播主,她滑雪時的快樂,常常通過手機屏幕飛向四面八方。
90后短視頻播主 小美:最開始火的是摔跤的,就是摔了一個特別慘的跤,就摔了一個360度。坐起來之后一臉蒙,然后吐了一口雪,當時就是因為視頻好多人認識我了,大家覺得我摔得很可愛,我看完之后我都笑了半天。
與很多傳授滑雪技巧的播主不同,小美的視頻不傳道授業(yè),只以鄰家小妹的親切,呈現(xiàn)普通人滑雪的真實體驗。
90后短視頻播主 小美:我從小體育都是很難及格的那種人,所以我覺得我是可以代表大多數(shù)像我一樣運動細胞不好的人,怎么樣能朝著自己喜歡的方向去努力去運動。粉絲會說小美我真的是看到你從兩步摔一跤,到現(xiàn)在能流暢地滑下來,有一種養(yǎng)成游戲的感覺,就看著我進步。
不久前,小美穿漢服滑雪的畫面在短視頻平臺傳播,再次驚艷了人群。
90后短視頻播主 小美:喜歡滑雪也是一個追求美的過程,漢服在雪地里融合起來,這個畫面想想就很酷,很颯。
吉林市 北山公益冰場
氣溫降到零下10攝氏度左右,冰面厚度達到15厘米,王峰的冬天才正式開啟。
48歲的王峰是北山公益冰場的管理員,土生土長的吉林人。他7歲學(xué)滑雪,11歲學(xué)滑冰,冰與雪構(gòu)成了他少年時代關(guān)于冬天的重要記憶。
吉林省吉林市北山公益冰場管理員 王峰:我小時候滑冰也是在這個湖上學(xué)的,那時候因為城市建設(shè),可能更多的冰場都沒有了,當時感覺挺失落。
成年后,王峰在園林部門工作,少年時代的冰雪情結(jié)一直揮之不去。他承包了一片冰場,只為在北方漫漫的冬日里,完成一個關(guān)于滑冰的快樂想念。
每年冬天的幾乎每個清晨,這里都會準時出現(xiàn)一群老冰友,他們和王峰一起,掃雪、鏟冰、澆水,忙得不亦樂乎,自稱“老年護冰隊”。
2014年,也就是在王峰承包冰場第五年的時候,吉林市政府開始在全市范圍內(nèi)投資澆筑室內(nèi)外公益冰場,7年時間,整座城市的公益冰場從6塊增長到了135塊。王峰的冰場也得到了公益補貼,開始免費向市民開放,來滑冰的人越來越多,護冰的工作量也越來越大。
十多年來,這些北山公益冰場護冰隊的老面孔一直都在,王峰熟悉他們的面孔和滑冰的身影,卻叫不出大部分人的名字,相伴多年,他們是最熟悉的陌生人。
吉林省吉林市北山公益冰場管理員 王峰:大伙兒都在一起,滑滑冰、嘮嘮嗑就非常好,就有這種氛圍,如果天不冷的話他們并不著急回家,可能滑冰只滑一個小時,嘮嗑嘮倆小時,但是要的不就是這種嗎?快樂就行了對不對?
因為愛滑冰開了冰場,王峰卻因為要守護著冰場和冰友們,沒有太多的時間自己滑冰,但吉林的冬天,始終承載著他對美、對快樂最深切的期盼。
在這座因雪而美、因冷成冰的東北城市,享受冰雪是人們與生俱來的天性。
吉林 長白島公益冰場
11歲的林澤仁,從小就能在雪后、在冰上輕松找到樂趣。
林澤仁:打出溜滑東北孩子應(yīng)該都差不多會,是東北最基本的游戲,就油然而生的那種感覺。走在路上瞅到一塊不管多小的冰,總感覺我不管能不能滑過去,我都得試那么一下子。
林澤仁想要認真學(xué)習滑冰,是因為一次觀看冬奧會滑冰比賽的記憶。
林澤仁:我對短道速滑這個東西特別感興趣,我也有一些自己比較喜歡的運動員,比如說武大靖,我感覺他們滑冰的時候真的挺像風一樣,我也想跟他們一樣。后來我媽就給我買冰刀,一開始買冰刀就是自己在那瞎滑,滑滑就磕了。
林澤仁沒有請教練,習慣自己學(xué)習,在摔跤中摸索著滑冰的技巧。
林澤仁:遇到好多挫折,就剛一上冰,這個冰刀就站不住就卡了,完了以后再起來再卡,就那種重復(fù)好多次才能掌握好那種平衡。
林澤仁今年六年級了,在這個寒假,他計劃靠自己練好所有起跑的基本動作,下個冬天再升級。林澤仁并不打算用更專業(yè)的標準要求自己,只希望在未來的人生中,滑冰成為自己永遠的快樂陪伴。
在冬奧會的賽場之外,如今,中國參與冰雪運動的人數(shù)已達到3.46億,全國共有654塊標準冰場和803塊滑雪場,比2015年北京申辦冬奧會時增加了317%和41%。賽場內(nèi)外,“冷冰雪”都是“熱運動”。
北京 延慶
北京攜手張家口申奧成功的這一年,出生在延慶的王凱文三歲,在當?shù)氐幕┤?,已?jīng)小有名氣。
申奧成功的第三年,王凱文六歲,他達到了北京市滑雪最高等級水平。
申奧成功的第五年,王凱文八歲,在全國各種比賽中,他收獲的獎杯、獎牌和證書早已掛滿了一墻。
北京延慶二小學(xué)生 王凱文:我的夢想是得到雙板、單板、自由式三個項目的奧運冠軍。奧運會實在得不了冠軍,當個世錦賽冠軍也好。
如今,這個愛滑雪的天才小少年幾乎打卡了全國所有滑雪場,從亞布力到阿勒泰、從北方的室外雪場到成都、廣州的室內(nèi)雪場;王凱文的雪板一路跟隨著“三億人參與冰雪運動”的目標從北方走向各地,從冬季走向四季。
廣東 廣州
野雪,給人們與自然共舞的機會;室內(nèi)滑雪場,則讓更多的地方,有了擁抱冰雪的可能。2022年元旦,在華南地區(qū)最大的室內(nèi)滑雪場,人們在清涼中迎接新一年的到來。室外氣溫22度,滑雪場內(nèi)零下6度,在嶺南地區(qū)溫熱的冬天里,滑雪,是一種新鮮的體驗。
市民:沒有在很冷的地方待過,所以可能大概最大的一個體驗就是會很冷。
記者:喜不喜歡玩雪?
孩子:沒見過,但是我看北方人玩得好像很開心一樣。
《2020中國滑雪產(chǎn)業(yè)白皮書》的數(shù)據(jù)顯示,我國室內(nèi)滑雪場項目呈現(xiàn)爆發(fā)式增長的態(tài)勢,國內(nèi)開業(yè)的室內(nèi)滑雪館已經(jīng)從2016年的12家,增長到2020年的36家,數(shù)量已經(jīng)高居世界第一,世界上面積排名前三的室內(nèi)滑雪場也都全部來自中國。在室內(nèi)滑雪場領(lǐng)域,中國已實現(xiàn)了彎道超車。
滑雪教練王化南從東北來到廣州,隨著滑雪場從北至南迅速鋪開,北方的教練們也結(jié)隊南飛。初來乍到,東北教練為南方人的冰雪熱情而驚嘆。
廣東省廣州市融創(chuàng)雪世界金牌教練 王化南:抓雪、扔雪、拋雪、打雪仗,見到雪第一刻做的事情,躺在地上去翻滾,去更加親密地接觸這個雪,他們還會用臉去碰碰雪,如果你沒看住的話,馬上他就把雪塞進嘴里了。
王化南南下廣州后一個明顯的變化是,在北方當教練,只有一個冬天的忙碌,而在這里,春夏秋冬都是旺季。
廣東省廣州市融創(chuàng)雪世界金牌教練 王化南:最巔峰開業(yè)的時候是10點開始到晚上12點結(jié)束,上了9節(jié)課,也就是說上了13個小時沒有停過,一直有學(xué)員。
溫暖的南方,在城市的另一端,乘冰雪之夢御風而飛的還有這個剛滿17歲的高中女生。
張悅頤:滑冰挺偶然的,有一次同學(xué)生日,看到溜冰場了,我們就想說試一下就進來。剛開始上冰面的時候是很害怕的,后來慢慢嘗試,發(fā)現(xiàn)挺好玩的,看到那些運動員也是很厲害,他們那些姿態(tài)真的很優(yōu)美,就被吸引了,就決定去學(xué)。
三年前,張悅頤14歲,被冰上芭蕾之美吸引,以一張白紙的狀態(tài)站到了冰場上。那時的她是一名初三學(xué)生,無論身體條件,還是學(xué)習時間,都已不是學(xué)習花樣滑冰的最佳時機。
張悅頤:身體素質(zhì)方面已經(jīng)跟不上小朋友了,所以跳躍這方面對于我是最難的,因為你長得越高,跳躍就越難掌握你的平衡,就會很容易歪,摔得很疼。
因為被美吸引,張悅頤選擇堅持,在堅持中,意外發(fā)現(xiàn)了內(nèi)心世界一個新的維度。
張悅頤:最主要教會我學(xué)會堅持,我其實小時候?qū)ζ渌虑檫€是比較懶散的,但是學(xué)習了這個之后,我慢慢沒有那么懶散了,學(xué)會去堅持這件事情。每次摔跤都很疼很疼,但還是會堅持下來
小時候,張悅頤覺得自己是個泯然于人群中的女生,平凡普通,有隱秘的夢想,也有很多的力所不能及。但在冰上起舞,摔倒、再爬起來的過程,讓她擁有了更多為自己驕傲的美好時光。
張悅頤:做一個動作剛學(xué)的時候不會,也是要摔很多次,就好像要解數(shù)學(xué)題,草稿紙都寫滿了,可能都算不出來,但是要堅持一下,可能就算出來了,突然就會了,就像滑冰一樣。
三年來,張悅頤把自己的業(yè)余時間都放在了冰場上,每次穿上冰鞋,冰場就成了她的舞臺,而這個舞臺,有無限大。
張悅頤:花樣滑冰對我來說現(xiàn)在可能離不開我的生活了,兩三天不滑冰就渾身癢癢的,就很想上冰去滑,而且我也想成為一名花樣滑冰的教練。
四川 成都
退休后的老鐘住在成都的女兒家,每早上,單車、地鐵、高鐵、出租車,老鐘先后要換乘四種交通工具,歷時兩個半小時趕去滑雪。
市民 老鐘:那個絲滑的速度往下一走,確實是說點兒心里話,我這個年齡對吧,我能這樣走,別人夸我我謙虛,我自個兒能不高興嗎。
在成都的這家室內(nèi)滑雪場里,滑雪曾經(jīng)把老鐘拉出人生低谷。7年前,老鐘的老伴患癌癥去世,老鐘的身體狀況也一落千丈,一度體重不到100斤??砷_始滑雪后,老鐘不僅身體恢復(fù)了健康,心靈也得到了治愈。
市民 老鐘:人總得有個追求,就算老了什么都沒有了,你也有自個兒的生活方式,快樂的活法。
有太多人像老鐘一樣在冰雪中找到了心靈的歸宿。他們中,有創(chuàng)業(yè)失敗靠滑雪拯救的教練,有在課業(yè)負擔中放松身心的孩子,也有在這里找到情感寄托的年輕人?;﹫鲎銐虼?,裝得下男女老幼,也容得下百味人生。
對于成都的年輕人來說,更自由、更有個性的單板滑雪,似乎才是他們最酷、最時尚的選擇。
四川省成都市市民:孩子喜歡,敢于去嘗試,我們的父母還是比較支持的,人生路也一樣,小孩長大了,他也會跌跌撞撞,也是一樣,對不對?
夜幕降臨,對于老鐘來說,邀上幾位熟悉的雪友,吃上一頓熱氣騰騰的成都火鍋,充實的一天正式落幕。在許許多多個城市,冰雪運動,真正走進了尋常巷陌,走進了市井生活。
河南省 欒川縣
在河南欒川大山深處的滑雪場,一百多個特殊的孩子正在接受滑雪訓(xùn)練。
河南省洛陽市欒川縣特殊教育學(xué)校校長 吳擁軍:不僅是聾啞孩子,他們有腦癱、自閉癥、孤獨癥、唐氏綜合征,以及伴隨有多種殘疾的孩子們。
為了讓殘障孩子也能觸摸冰雪運動的陽光,在各方努力下,專業(yè)教練配備到位。但無論教練如何努力,有的孩子仍然很難融入其中,患有自閉癥的婁家源就是其中之一。
河南省欒川縣特殊教育學(xué)校外聘體能教練 吳濤:叫十遍二十遍都不會理睬你一下,時間長了之后,慢慢地、一步一步。
冰雪運動難度大、要求高,很能點燃人的激情,也很能磨煉人的意志。相同的動作,孩子們要付出加倍的努力;但磨煉是加倍的,快樂也是加倍的,滑雪讓他們擁有了更燦爛的笑容、更堅韌的性格。
河南省洛陽市欒川縣特殊教育學(xué)校外聘教練 吳飛:其實他們跟正常的孩子比并不差,只要他喜歡這個東西,他也會拼命去練。
河南省洛陽市欒川縣特殊教育學(xué)校學(xué)生 張佳怡:我非常想?yún)⒓颖荣悺?/p>
2019年12月,22名孩子代表學(xué)校踏上了全國特奧會的賽場?;加凶蚤]癥的婁家源,高燒不退堅持帶病參賽,最終摘下男子越野滑雪項目的銀牌。
聾啞學(xué)生張佳怡在一支雪板被摔掉的情況下,僅用一只雪板堅持滑完全程。
河南省洛陽市欒川縣特殊教育學(xué)校校長 吳擁軍:這些孩子們對掌聲和吶喊加油聲可能聽不到,但是發(fā)自內(nèi)心,他依然能夠感覺到,要有勇氣!要有毅力!要去拼搏!
與其他任何一條鐵路線不同,冬季來臨,每逢周末,列車長呂盼就能明顯感受到客流量的激增。
北京客運段京張高鐵車隊列車長 呂盼:第一個冬奧會的主賽場在這邊,第二個就是越來越多的滑雪愛好者來這滑雪。雪板的話一趟車托過最多的40多,除了滑雪板的存放柜之外,我們還有預(yù)留了三排座,這三排座不賣,專門存放雪具。
京張高鐵崇禮支線是一趟往返于“冰雪世界”的智能列車,它連接北京與張家口崇禮,是2022北京冬奧會重點交通配套工程。每逢周末,呂盼和同事們會穿上舒適的運動裝上崗,與乘客們一起,前往滑雪的歡樂場。
乘客們對這趟特殊的列車充滿好奇,列車長呂盼也在三年多的來來往往中,記住了很多乘客的面孔,這是她以往職業(yè)生涯中,從未有過的體驗。
北京客運段京張高鐵車隊列車長 呂盼:之前執(zhí)乘的時候線路長或者說旅客多,你沒有這種時間去了解,但是這個線路短,而且他又經(jīng)常坐,所以就有可能在站臺上遇到了,就像好朋友一樣經(jīng)常打個招呼,就感覺很親切。
徐大年已經(jīng)數(shù)不清這是第幾次乘坐京張高鐵崇禮支線了,與其他乘客不同,曾經(jīng)的鐵路安全檢測員、攝影愛好者徐大年,用自己的鏡頭記錄了這條線路建設(shè)與開通的整個過程。
徐大年:因為我工作是為鐵路服務(wù),這么多年工作方方面面都和鐵路有關(guān)。真是有感情,崇禮線建的時候,大家稱為奧運之線,我就想把它完整的建設(shè)開始到完工,我給它記錄下來。
崇禮線開始建設(shè)的時候徐大年已經(jīng)退休,他以個人名義和相關(guān)部門溝通,用熱情和初心獲得了支持。從打一根樁開始,這條鐵路線在徐大年的鏡頭里慢慢呈現(xiàn),直到通車那天。
徐大年:咱們國家的一個項目終于完成了,對我來說這三年的跟拍也算是圓滿完成了,所以那天挺高興的,我又拍了通車后的太子城站,當時有點沒太注意,太激動了,拍的時間長了,把手指甲蓋凍掉了,因為那天太冷了,我對這條線路真是情有獨鐘。
列車開通后,徐大年多次來崇禮,繼續(xù)記錄列車的運行和備戰(zhàn)奧運的崇禮影像,這一次,徐大年帶著四歲的小孫子去滑雪,他希望讓孩子看看他曾經(jīng)風餐露宿、記錄過的鐵路和城市,記住這段特殊的旅程。
崇禮,一座擁有獨特冰雪資源的小山城,正在進行中的北京冬奧會將產(chǎn)生109枚金牌,其中51枚將誕生于這里。
也是因為冬奧會的契機,這個擁有7座滑雪場,169條雪道的小城,近年來,被更多的人聽見、看見。
滑雪教練徐忠星就出生在這座滑雪場八公里外的村鎮(zhèn),對于家鄉(xiāng)的“冷”,他從小記憶深刻。
滑雪教練 徐忠星:每年冬天大家都覺得很煎熬,又特別冷,然后鼓鼓囊囊地穿一身棉服,基本上都是在室內(nèi)活動,總是在一個被暖氣烤得很溫暖的地方待著。
大學(xué)二年級的寒假,徐忠星到滑雪場兼職打工,站在雪場的山頂上,他第一次仔細端詳家鄉(xiāng)壯美的“冷資源”。
滑雪教練 徐忠星:到更高、更遠的地方去感受崇禮,來感受冬天滑雪場的森林是什么樣,冬天滑雪場的空氣是什么樣,冬天在崇禮山頂上看周邊的環(huán)境是什么樣。
因為滑雪運動,人們不再畏懼寒冷,崇禮有了新名片。2011年,徐忠星大學(xué)畢業(yè)后選擇留在雪場工作。那時,不僅在崇禮,全國的滑雪市場都還處于起步、孕育客群的初級階段。
滑雪教練 徐忠星:記得特別清楚,那個時候整個雪場在平日的時候可能有100多人,這些人一看都眼熟,也是等到冬天的時候隨便找個工作,能有一些收入,等到滑雪雪季結(jié)束了,雪化了,心就像滴血一樣,然后每年都會將近有一個月的抑郁期,那種對未來的不可掌控,不安全感都是有的,從你的收入、人生價值的實現(xiàn),然后再到你生活的保障方面,大家其實都是遇到一些困難。
作為從業(yè)者,徐忠星在熱愛的同時感受著迷茫。但如果跳出個人視角,俯瞰整個行業(yè),中國滑雪市場擁有的巨大潛力,已成為共識。2015年,北京攜手張家口申辦2022年冬奧會成功,崇禮人徐忠星明顯感受到家鄉(xiāng)的冬天漸漸升溫,雪場前所未有地“沸騰”了起來。
滑雪教練 徐忠星:雪場人滿為患,我們說雪道上“下餃子”,一片欣欣向榮的局面。第二是雪友的水平真的提高了很多,因為很多的國外體系都到中國來培訓(xùn),提供了很多技術(shù)方面、理論方面的幫助。從2015、2016年雪季之后,我們叫中國滑雪體系百家爭鳴。
崇禮以滑雪小城的身份與國際滑雪市場接軌,徐忠星也入選了瑞士的“中國滑雪教練項目”的培訓(xùn),他飛到歐洲,用兩年時間打卡世界一流滑雪場,獲得教學(xué)方面的培訓(xùn)?;貒悄辏畾q,冬奧的腳步正在加速而來,他躊躇滿志,準備打造一套全新的、國際一流的、適合中國雪友的教學(xué)體系。
滑雪教練 徐忠星:身上感覺有一種使命感,要把自己熱愛的這個行業(yè)做好,讓滑雪教練這個工作被大家尊重,可以在這個事情上面去實現(xiàn)人生價值,可以作為終生奮斗的事業(yè)。小時候我父親就跟我說,兒子你長大以后哪兒也別去,還回崇禮,說崇禮是一個風水寶地,是他們老一輩人的想法。他們沒想過他兒子改變了人生的命運,這就是這些年奧運給當?shù)厝藥淼囊恍┳兓?/p>
冬奧會賽程已過半,而冰雪之熱,冰雪之燃,早已在全國各地點亮了許多人的日常生活。在未來,后冬奧時代,中國冰雪故事又將如何續(xù)寫?冰雪運動又將呈現(xiàn)怎樣的新樣貌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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