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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緝魂》:中國電影是否夢見一只科幻全羊?

發(fā)布時間:2022-03-28 14:13:00來源: 文藝報

  作者:西 夏

  《緝魂》在去年初上映時,曾經(jīng)引起過某種程度上的轟動。因它改編自科幻作家江波的一篇獲獎小說,所以該片的“科幻”屬性早早地被注意到,整個科幻文化圈都對影片報以巨大期待,加上近年來的科幻影視熱潮、“科幻十條” 等文化環(huán)境及政策刺激,這種期待在無形間被放大了許多。

  該片類型雜糅懸疑、驚悚和犯罪,再加上科幻、家庭、倫理、愛情,有人說這是一種讓人眼前一亮的創(chuàng)新,也有人認為這種雜糅恰恰顯示出創(chuàng)作者在類型定位方面的混亂。因而不但沒有擴大受眾范圍,反而讓各類型的特定觀眾群都發(fā)現(xiàn)期待落空,造成某種口碑的反噬。

  作為科幻文化行業(yè)從業(yè)者,我想重點談一下這部電影的科幻美學問題,我認為電影在科幻的類型表達上既不科幻、也不科學,也就是說,它似乎不具有科幻電影特有的“類型愉悅”,換言之,就是沒有“科幻感”。

  科幻的“外皮”

  在小說中,RNA物質(zhì)被主角做成了粉末,導致意識不但可以移植,還可以像病毒一樣傳染擴散。暫且不論觀眾中的生物學家是否會“吐槽”這個設定,這是原作科幻設定的重要部分,有著巨大的故事空間可以展開,種種驚奇、驚駭、驚恐萬狀都可以從這里演繹出來??上а菰诟木帟r拋棄了這些可能性,只是借了原作設定的一層科幻“外皮”。這個說法不但完全成立,甚至就連這么說都顯得多余,事實上這層“皮”根本不需要找科幻作家來借,因為許多網(wǎng)絡大電影和網(wǎng)文中隨處可見這樣的設定。苛刻一點來說,倘若把這里的“意識移植”置換成任何一種魔法、巫術、電擊、雷劈、喝迷魂湯等法術,故事沖突和人物關系照樣成立。對于科幻小說原作來講,這當然是一種巨大的創(chuàng)意浪費,原著科幻小說框架下豐富而復雜的戲劇沖突也隨之沖淡。

  在科幻小說的改編中,如果電影只是借用一層科幻“外皮”,倒也并不一定是一種原罪,關鍵是這層皮也沒得到很好的使用。依據(jù)媒體公布的導演訪談,他非常強調(diào)并追求現(xiàn)實主義,要把一切都做得真實可信。所以,在“近未來”的視覺設定上,影片沒有去強調(diào)太超前的科技感,基本都是10年后會實現(xiàn)的技術,諸如曲面屏電腦、語音控制、機場玻璃大屏幕,等等。那么問題來了——在真實性層面上,電影對待一種過于超前的生物科技,是不是就顯得隨意了些?按照現(xiàn)有的科技發(fā)展水平,10年后能實現(xiàn)大腦的意識移植嗎?以今天觀眾的認知水準,會相信意識移植真的可以像拷貝硬盤那么容易嗎?我們看到影片中的意識移植過程恰恰就是這么隨意甚至簡陋,在最需要看到“科幻感”的地方,導演反而放棄了科幻感的呈現(xiàn),倘若這時還要大張旗鼓地宣稱這是一部硬核科幻電影,說明片方從商業(yè)形態(tài)上沒有把握住科幻類型的核心賣點到底是什么,科幻圈層核心受眾沒法認可也是可想而知的。假如我們硬要觀眾先接受這是“科幻”,是一個需要預先接受的設定,那么也沒問題,但這一設定的影像表達就絕不能是平平常常的現(xiàn)實主義——而必須表達為一種奇跡中的奇跡,同時又合乎自身的內(nèi)在邏輯,否則就相當于沒有說服力。我們可以接受汽車加速到88邁就穿越時空(《回到未來》,1985),可以接受一個工人掉到泡菜壇子里被保存了100年、醒來后在紐約開啟冒險歷程(《美國泡菜》,2020),但無法接受大腦移植后的李燕不但知道自己變成了王世聰,還同時記得要繼續(xù)用李燕的身份繼承公司并履職,她甚至可以在兩個意識之間隨心切換。那么,到底是誰在指揮這個切換過程呢?這是一個巨大的接受障礙。我們都知道人的意識脫離不了身體的經(jīng)驗、肉體的記憶,連《你的名字》和《羞羞的鐵拳》這類奇幻故事都能照顧到的起碼常識,一部號稱追求寫實的“科幻”電影,卻這么敷衍地對待科技設定,這與影片整體上的努力肯定是背道而馳的,它極大地削弱了影片的可信度。

  在江波的原著小說中,被進行了意識移植的人出現(xiàn)了人格分裂的癥狀,所以被關進了精神病院,故事在精神病院展開,主角是被卷入事件的一位精神科醫(yī)生。小說篇幅并不長,但情節(jié)緊張緊湊,動作感、畫面感都很強,而且?guī)в泻軓姷男睦眢@悚成分,一般導演、制片人都會覺得這個故事適合改編成電影或劇集,但也很容易弄出廉價感,格局上難產(chǎn)生宏大的震撼觀感。筆者也在一篇推文中談到:“……如何讓科幻的‘異世界’設定、‘科幻感’、或者說其世界觀建構等等都成為(電影的)加分項,這是對創(chuàng)作者美學追求的考驗?!?/p>

  “驚奇感”與“真實性”

  作家江波作為清華畢業(yè)的前IT工程師,在科幻圈以硬科幻著稱,其作品常常都有相當程度的技術細節(jié)描寫,本故事亦不例外,《移魂有術》講的就是“術”,而電影改編放棄了一種技術奇跡從發(fā)現(xiàn)到揭秘的過程,從而喪失了科幻類型美學最核心的特征,那就是驚奇感。于是,影片中的全部科技要素都淪為了圖解故事設定的背景板,這樣一來,影片對“近未來”的世界觀設定呈現(xiàn)出顯而易見的敷衍。而且,影片開頭就拋出了使用RNA技術的可能性,讓觀眾提前猜到了故事的走向,這樣的“鋪墊”方式更讓科幻美學強調(diào)的驚奇感大大降低。

  原作小說的核心設定包含個人層面和社會層面兩個維度的展開:一方面,個體在兩套不同意識的編碼作用下,原來的“自我”逐漸被新的自我侵蝕,出現(xiàn)人格紊亂、分裂,清醒時也開始自我懷疑、痛苦掙扎。在種種混亂與驚駭之中,自我身份逐漸崩塌解體,這些都是當代心理—認知—神經(jīng)科學的前沿研究內(nèi)容,對它們的展現(xiàn)過程本身正是影像和表演的絕佳材料;另一方面,科學家造出這種攜帶大腦意識的RNA粉末,一旦開始空氣傳播,它就會像烈性傳染病毒一樣,造成巨大的混亂與社會恐慌。小說里面已經(jīng)展開描寫了主角感到的驚駭情形,故事也由此轉(zhuǎn)折進入一種迫近的巨大危機之中,但電影改編放棄了原作的這些潛力,實在可惜。這無關乎電影改編是否尊重原著情節(jié)、原著精神,而是關乎科幻的核心美學特質(zhì)。

  現(xiàn)在看來,一方面由于導演追求“真實性” 而忽略了對技術奇跡的刻畫(這兩點本身并不矛盾);另一方面,電影對意識移植的過程和結果的描寫又缺乏實實在在的、真實的科技美感,沒有科學邏輯來支撐其“真實性”。既沒有奇跡感也沒有真實感,這對一部貼上“科幻”標簽的商業(yè)電影而言是致命錯誤。驚奇感必須建立在真實感基礎之上,何況這里還有“科學”二字,科技真實感如何營造,是事關科幻類型的詩性特征與真實性原則的對立統(tǒng)一,如果沒有較好的把握,就會降低或削弱電影的科幻性。本片改編的唯一亮點是引入了性別議題,但這也帶來更多的問題。性別錯置的議題作為一種思想實驗,本質(zhì)上還是探討靈魂和肉體的關系,遠不是電影里的驚鴻一瞥可以輕易言說的。因此,在被夸贊為“大膽觸碰邊界”的同時,該片也因此落下了消費性少數(shù)群體的惡名。其實,影片對性別議題的描寫與刻畫存在著雙重危險:一是淪為奇觀,二是加深偏見,因此電影最后的反轉(zhuǎn)更像是片末彩蛋,它或許能帶來小小的感動,卻反倒落下了“女人(李燕)的身體誰做主”的疑問。

  特別值得一提的是,電影花費大量時間去渲染巫術,最后又對巫術的細節(jié)語焉不詳,其占據(jù)的銀幕時間跟故事的科幻設定相去甚遠。若要說這是臺灣導演試圖與中國傳統(tǒng)文化結合、跟觀眾和市場“接地氣”的一種努力,嘗試建立一種所謂的“東方玄幻科幻”敘事模式,那不妨看看同樣是臺灣導演拍攝的電影《雙瞳》。該片講述了一個貌似修仙殺人、實則是高科技害命的故事,背后有著周密細致的犯罪計劃,帶出強大的科學邏輯,倒更有科幻的驚奇感。而《緝魂》顯然并沒有做到,乃至對于抑郁癥等近年逐漸被大眾認知的身心疾患,也只有非常膚淺的概念化描寫。由于類型混雜、敘事失焦、主題曖昧等問題,導致影片在營銷上似乎也找不到話題抓手。

  不可否認的是,作為一部犯罪懸疑商業(yè)片,《緝魂》還是具有一定的可看性。但要說本片為中國科幻電影開啟了另一種可能,或難承其重。既然導演如其所宣稱的那樣對科幻美學并不感興趣,觀眾也無人再提國產(chǎn)科幻電影的“開門”或“關門”之類的話題,業(yè)界同仁大可放下對此一役的焦慮。想要科幻影視繁花似錦,應當放棄對任何一部單獨作品的“執(zhí)念”,畢竟好的科幻故事我們有太多,無論原創(chuàng)還是改編,中國科幻電影未來依然可期。(西 夏)

(責編: 常邦麗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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